新华社 | 作者 王腾 任芊

在泰国，流传着一句谚语：“恋人相爱，应如‘泰鹤’。”泰国人所说的“泰鹤”，是世界上体型最高大的鹤——赤颈鹤。赤颈鹤身高可达1.8米、体重约7公斤，不仅外形挺拔，更因“终生配对”，被泰国民众视为爱情坚贞的象征。然而，半个世纪前，赤颈鹤在泰国濒临灭绝。万幸，在泰国政府、国际组织和护鸟人士多年共同呵护下，“泰鹤”重获新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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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5月16日在泰国呵叻府动物园赤颈鹤保育中心拍摄的赤颈鹤。图源：新华社

从“野外灭绝”到“极度濒危”

“我刚来这里时，泰国已经许多年没有发现野生赤颈鹤了。”41岁的呵叻府动物园赤颈鹤保育中心工作人员塔纳说。13年来，他一直负责饲养和照料赤颈鹤。1989年，泰国政府携手联合国展开“救鹤行动”。呵叻府动物园借柬埔寨捐赠的赤颈鹤进行繁育，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则帮助筹集资金救助泰国赤颈鹤。

30余年来，泰国已成功繁育200多只赤颈鹤，并在东北部武里南府将其中156只赤颈鹤放归野外。如今在泰国，赤颈鹤的状态已从“野外灭绝”变为“极度濒危”，这一标记的改变凝聚了多少护鸟人的心血。

塔纳介绍，人工繁育的赤颈鹤回归自然后的存活率约七成，不仅需要克服野外生存挑战，也需要面对因栖息地与农业区重叠所引发的人鹤矛盾。为了提高赤颈鹤放归存活率，他和同事们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在赤颈鹤培育阶段，对它们进行分阶段、有针对性的训练。

塔纳说：“幼鹤在出生7天后，我们就会开始培养它们的生存技能和群居习惯。”大约6至8个月后，小赤颈鹤开始接受野化放归训练，学习野外觅食。它们在放归前将被植入微型芯片，便于后续追踪和监测。

2022年12月，在武里南府一处波光粼粼的水库旁，塔纳打开箱门，13只人工繁育的赤颈鹤笨拙地拍打翅膀，在塔纳的注视下飞向远方。这一刻，是塔纳和同事们工作的结束，却是另一批护鸟人工作的起点。

同心守护 接力重建

泰国鸟类保护协会是守护赤颈鹤接力赛的“第二棒”。协会负责人、鸟类学家佩奇·马诺帕维特尔认为，野生赤颈鹤此前灭绝的原因在于人类猎杀与湿地环境变化，如今要在推动人鹤和谐共处方面下功夫。

为帮助回归大自然的赤颈鹤繁殖，同时改变人们的思想观念，泰国鸟类保护协会一方面从事赤颈鹤野外巢穴监测，补偿被巢穴侵占稻田的农民；另一方面宣传普及鸟类知识，鼓励民众参与保护赤颈鹤。

经过多年努力，人们对待赤颈鹤的态度已经有了重大转变。佩奇介绍：“在武里南府，赤颈鹤的形象时常会出现在墙壁和印刷品上，人们现在非但不会伤害赤颈鹤，还会主动向我们提供赤颈鹤行踪信息。”

但这远远不是终点。如今，赤颈鹤仍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列为易危物种，全球数量估计不超过1.5万只。

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鹤类联合保护委员会主任委员、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正旺说：“泰国保护赤颈鹤的案例很成功，目前当地野生赤颈鹤种群正在逐渐发展壮大，这对于赤颈鹤东方亚种恢复具有重要意义，同时也为中国赤颈鹤种群重建积累了经验。”

赤颈鹤是中国9种有记录鹤类中的一种，现在同样濒临灭绝。张正旺说：“中泰两国赤颈鹤同属东方亚种，我们希望将泰国赤颈鹤引入云南进行人工繁育，再逐步放归野外重建野生种群。”

“近几个月，我们同中方专家进行了两次研讨，一方面介绍泰国赤颈鹤保育情况，另一方面探讨中国引入赤颈鹤的可行性。”泰国动物园组织野生动物和环境保护中心主任努查丽说，泰方愿意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持，同中国一起保护赤颈鹤。